车子停在了一处篱笆围住的碧桃园处,篱笆上缠满了藤蔓植物,站在外面便可清楚地看见里面满园的碧桃花,粉粉的小院落是一个七十岁的丧夫女人住的。
门是开着的,秦子颜走了进去,院子不大却很深,石头铺砌的小路一路蔓延指引着方向,院子里种满了碧桃树,零星也有其他种类的花草,却也不多。
她静静走着,鞋跟触碰在石板上的声音清脆有节奏,小路上沾满了碧桃花瓣,她没有舍不得踩上去,走了大约一百多米,这桃园小屋才现了身来。
木头搭建而成,很是精致别雅,大概有五六间的的样子,上面依旧爬满了藤蔓,好似是古代隐居的文人墨客的住处,阶梯上青苔斑斑,还有几个小蘑菇等着被太阳晒干。
“子颜,你来了。”老人用那几近枯镐的双手握住了秦子颜的手。
秦子颜没有回答,看着站在老人身后的那个人。
二十七八岁,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去,格纹衬衫下的白T恤让他猝不及防的脸清朗不已,他微微低着头,屋子里的一切以及他身上的衣着,他的蓝色牛仔裤,匡威帆布鞋都向她表明,他不想理会她。
“秦晨,花喜欢吗?”她问候着。
“洛姨,我先走了。”
秦晨或许讨厌她的声音,径直走了出去,就连经过她时都略带着风,这阵微不足道的风是他的态度。
“洛姨,你叫他来的?”
“他来替阿陆送东西的。”洛姨轻轻放开了握在手里许久的那双手。
她许久的盯着眼前这个少女,黑色的外衣下,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悸动,或许是死亡带给她的后遗症。
“那只蝴蝶怎么死了。”秦子颜有意却无意的说。
“什么。”老人慌忙走到那罐子前大惊失色。
“黑色,灰色,蓝色,白色。要埋起来吗,我小时候它们就在这里,现在还在,太神奇了。”
秦子颜弯腰看着黑色石头做成的长方形桌上放着的四个透明罐子。
罐子是椭圆状的,有二十厘米高,罐子里的蝴蝶大小基本与罐大小一致,待在罐子中央,细细看才能发现它们的触角在动,而其中黑色的那只躺在罐底没了动静。
老人急忙打开盖子,将手伸进去拨动了几下那蝴蝶,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神色铁青,但是立即又收敛了起来。
“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穿着也不一样了,很好,很好。”
老人的脸色依旧很差,但她转移了话题,很明显她的心还沉浸在那只死蝴蝶身上。
“你没事吧,洛姨。”秦子颜却没有眼色。
此时,秦子颜又听见了那熟悉的咳嗽声,有节奏,有停顿的咳嗽声,这声音刻画出了一男子无休止的用一只勺子敲打一个人想将她置于死地的画面。
“没事,我老了各方面机体都不行了,而且这蝴蝶也养了很久了,有感情了,舍不得。”老人眼神有点慌乱。
“舍不得?”秦子颜的语气有点戏虐,而老人心思慌乱却没有注意到。
“是啊,这只蝴蝶我养了二十四年了。”
“还真是,洛情跟我说这只黑蝴蝶和她同岁那。洛姨,你不舒服吗?”
秦子颜看见老人两只手扶在那黑石桌上很是疲乏。
老人摇了摇头,表示无大碍。
“洛姨,你的心脏没问题吧。”
秦子颜莫名其妙说了这样一句,引得老人注视了她许久。
“老了,都不行了。”老人笑了笑说。
“那我打个电话给洛情,让她过来,我俩陪着你,等你好点我再走。”秦子颜扶住老人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这个人在她的眼睛里熟悉且沉重。
“不用了,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你也回去吧,我打算睡一会儿。本打算叫你来和我一起去给洛情挑份生日礼物的,可是突然感觉不是很舒服,只能改日了,叫你白跑一趟,我真是过意不去。”
她强颜笑了笑,像必须笑而笑了笑。
秦子颜拗不过老人,只好将老人扶到床上休息后便走了,正好也脱离了那会杀人的咳嗽声。
“下次见秦晨时可别遮住了手腕上的丝巾,多好看啊”。
老人看着秦子颜的身影在门外的光线里微微发光,她强忍着什么东西说了一句,她的脸色更差了。
刚走不久,电话铃便响了,是警察,他们告诉老人,她的女儿洛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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